【APH-数字系列】零一律【冷战】

有些事件发生的概率不是几乎一,就是几乎零。——柯尔莫格洛夫零一律

 

 

1

大家好,我是阿尔弗雷德,全名阿尔弗雷德·琼斯。我曾经有一个中间名,叫弗雷曼。弗雷曼是我父亲的名讳,而我的父亲也人如其名,非常自由,自由到了不知道随便搞大了哪位小姐的肚皮,然后我就这么出生了。

所以我只知道我的父亲叫弗雷曼,至于琼斯则是生育我的那位女士的家姓。

所以当那个人含沙射影地暗示我是个狗杂种之后,我打了他。

 

2

这位是伊万·布拉金斯基。

别误会,这个大个子不是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混蛋(虽然他也差不了太多),他是我的同班同学,我们之间一如你我皆知的那两个超级国家,似乎有着血海深仇,恨不得手撕了对方才痛快。

也不知道这血海深仇是怎么建下的,总之我们在开学仪式上一眼命中对方,嘭的一下直中靶心,从此把对方视作终生死敌。从那一天起我认定了他是个超级大混蛋,而他好像也认为我欠打的很——所以我们打架。

当然没有我打那个千刀万剐混蛋打的那么狠。

一般情况下,我们还是比较自持的。

 

3

凡事皆有例外,即使是神也免不了犯错。

我记得好像是有一天,我挑衅了他或者他挑衅了我,于是我们俩打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架。围观群众数十,调停老师三名,犯罪嫌疑人两位。凶器为一段钢管(小的那个贝什米特扔过来的)和两双拳头(我们自带的)。

我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,然后他拿钢管劈了我的肩膀。

然后我就热血上头,中间种种全部记不清晰,仿佛只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自由搏击。

总之结局就是,我打断了他的一根胳膊,他废了我一条腿。

 

4

“绝不可能是布拉金斯基主动挑衅的,”老师A如是说,“想想他是个多棒的孩子!”

我目瞪口呆。

 

5

布拉金斯基从良,本世纪最大新闻,冲击力堪比学校食堂爆炸。

他冷酷地眨着他的紫色眼睛,面带微笑,但我看不出一丝笑意。

 

6

讨人厌的布拉金斯基。

恶毒的,残暴的,虚与委蛇的,布拉金斯基。

他弃我若敝屣,我待他似破鞋。

 

7

我把两只拐抡得虎虎生风,他凭一坨石膏左突右冲。

我们依旧不分上下,但我无法认清他眼里的情绪究竟是认真的战意还是随性的鄙夷。

他究竟是热衷于与我作对,还是怀着怜悯般的轻蔑在和我对抗?

 

8

我不太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,但是我想得出结论之前的步骤应该不会太难。

但也不会太简单。

 

9

我是阿尔弗雷德·琼斯,他是伊万·布拉金斯基。

局外人都说我们一天不掐他们就欣喜若狂似世界和平,我对此嗤之以鼻,布拉金斯基对此大翻白眼。

好吧,我们至少在这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:不可能。

正如食肉动物天生就吃肉一般,我们一旦遇到,少则互相讽刺,多则大打出手。没有为什么,就是看对方不顺眼,不顺眼到想灭了那个人。

 

10

有人忧心忡忡的表示这是青春期的小小骚动,我把这个空长脑子的书呆子踢出了教室,布拉金斯基把一桶冰水扣在了他聪明的大脑袋上。

看来我们第二次达成了共识:去他妈的青春期。

 

11

青春期之于我们的确相当于不存在。

没有粉刺,没有心灵的悸动,没有反常的愤怒,也没有任何试图大肆改变自己的行为。

不是说我们不叛逆,是我们本来就够叛逆。

 

12

试想一下一个充满了你的小弟和你的死对头的环境,叛逆还有什么意思呢?

你所有的幻想都能满足,每一天的生活都像是超级英雄和超级坏蛋对抗,有着一呼百应的能力,多余的精力和体力都可以挥霍一空,叛逆还有什么意思呢?

 

13

反正我和布拉金斯基是这样的状态,或者我单方面认为是这种状态。

再重申一遍,不要凭着那些微小的共识就觉得我们“心有灵犀”或者“相亲相爱”什么的,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敌人,没有什么如果。

我认定了他,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定我。

 

14

人的一生不能没有一个像样的宿敌。

很巧,我们早已为自己的人生做好了规划。

他学理,我就学理。他学文,我就学文。他考艺术,我就考体育。

我们将会是一辈子的宿敌。

 

15

没有宿敌的人生十分无趣,这是众所周知的。所以,当我得知布拉金斯基转校的消息之后,我陷入了茫然。

 

16

为什么他转校了?

一股被抛弃的挫败感油然而生,但是我很快的把这种失败者才该有的想法从大脑中挥出,转而开始契而不舍的询问他转去的学校。

 

17

然后日子就一天一天的过去。我握着不知谁给的小纸条,上面写着他将来可能去的大学。虽然信息来源不可考,但是我相信它是真的。

那是一所要求颇高的大学,但我削尖了脑袋也想钻进去。

于是,我成长为了一个我平素最为厌恶的,优等生。

 

18

纸条上的字迹一天天的模糊,时间也过的越来越快。

考试的那一天,我填上了所有的卷子,放下碳素笔,走出考场。

天还是那么蓝,阳光还是那么刺眼,而我,还是那么叛逆。

真好。

 

19

那张纸条不知道被我弄到了哪里。但是无所谓,我已经进了那所大学。

我在新生榜上仔仔细细的搜索着伊万·布拉金斯基的名字,同时想着他的紫眼睛和浅金色头发。

从上到下,从下到上,所有I开头的名字,所有B打头的姓氏。

我失去了他的影子。

 

20

霎时间,宇宙炸裂,血液回流,冰封的空气在我耳边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。

我找不到布拉金斯基了,没有这个宿敌,我之后的生活就相当于没了目标。那么多年我一直在追逐他的脚步,却最终没能赶上他的步伐。

听他们说布拉金斯基当了交换生,换到了遥远的欧洲。

 

21

是啊,我悲哀地想,人家可是好学生,怎么会想着我呢?我从头到尾只是一个不知好歹的挑衅者,人家可从来没有想过与我为伍。

他只是生活缺乏乐趣,拿我取笑而已。

 

22

“想想他是个多棒的孩子!”

这出滑稽戏看来只能由我一个人结束了。

 

23

我终于找到了那张纸条,可惜我已经失去了分辨那上面文字的能力。

他是布拉金斯基,我是琼斯,我们之间差了四个字母,却是云泥之别。

不过没所谓,他当他的高洁云彩,我就当我的下贱泥巴。

我已经有挑战他的能力了,所以我要找到他,然后打他一巴掌。

为了他的抛弃和遗忘。

 

24

不要把我想得像一个怨妇,我们之间只有死敌这一种可能性。

他将是我今生的死敌,我将用我的恨去数十倍回报他带给我的刻伤。他逼我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一类人,而我从今往后也必须按照那一类人的路走下去——因为我必须要找到他。

 

25

我成为了“好学生琼斯”,这绝对是中学的我始料未及的。鼓手、摇滚音乐家、吉他手……我从未想过我会进入一所如此好的学府深造。

这些都是因为布拉金斯基。

 

26

在我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磕下成吨的药品之后,我惊惧的发现我居然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对布拉金斯基的感激。

只有那么一点点。

 

27

学校教会我们感激是怎么拼写的。他把我从那个丑陋的泥潭里捞了出来,我理应感激他。

所以我更需要找到他,对他宣泄我的愤怒和我的感激。

然后,他继续当他的阳春白雪,我继续当我的下里巴人。

 

28

一个神通广大的老师替我搞来了布拉金斯基的电话号码,我颤抖着手指输入了他的号码,大拇指在通话键上盘旋许久,最终还是存了联系人。

我认为我没有得帕金森,那么这种颤抖是因为什么呢?

 

29

我给他发了邮件,他没回。

我给他发了短信,他没回。

 

30

最终,我按下了通话键,在对方有了回应之后,沙哑着嗓子说:

“你好,伊万,我是阿尔弗雷德·琼斯,你的敌人或者朋友。”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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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作:一元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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