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APH·随手一打】对逝者的话

“你知道吗，我今天发现，你其实是个非常……”

他停顿了一下，组织着语言。将说未说的话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终还是被吞在唇齿间。他的手指颤抖——所有人都知道那曾经是一双稳稳端枪的手。他半蹲半跪在漆黑色的棺椁前，却罕见的穿着颜色寡淡的西服：强烈的对比，旁观者更觉不安。

“有人形容你是个一往无前的骑士，”他突然换了个话题，“我认为你曾经也是这么标榜你自己的。当然，我对你所知并不是那么多，而且大多片面。所以，我认为我该对有几年我对你的偏见而致歉。”

他又停下了。场面一片寂静，只有从彩绘玻璃窗里斜射进的橙色光芒在缓缓地移动着。耶稣基督从上至下的俯视他和那逝者了无生气的脸。

苍白的，无机质的，曾经猩红的，现在透明的。

他抬起手臂，又放下。

“我以为我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，”他轻声说，“是啊……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，伏在你冷冰冰的棺材上大声地呜咽。”

说到这里，他突兀的停顿了一下，随即低低的发出两声笑。

“事实证明我高估了我自己，”他继续说道，“我毫无知觉，所以没能这样做。但是泪水或许能缓解我的压力——或多或少的——但是现在我只能硬抗。”

蝴蝶翅膀翕动。没有一个人说话，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也随着盛夏光年远去，蓝色的幻影一闪而过，却又在霎时间被血液的颜色取代。

“来自黑暗，穿过血色，走向光明，”他说，“不过是年轻人的妄想罢了。事实是，那里并没有什么光明。”

他又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，伸手抚在那人曾经温热的双眼之上。他脱掉了手套，用裸露的皮肤去感受再也不会回暖的温度。

“至少在我心中没有什么光明，”他眯起眼睛，语气温柔，面容冷厉。他最后一次凝视了永亡者的面孔，接着就用棺盖封住了所有的光亮。

“晚安，”他笑着说，“祝你晚安，有个好梦，再见。”